清晨，当我走近熟悉的地摊，一本旧书赅然落进眼帘，“翁”的一下，仿佛一股热血冲上大脑——正是久寻不得的《南京的虐杀》。知道有这么一本书是在查阅《中国新文艺大系1937——1949报告文学集》时，抗日战争时期国人留下来的直接记述“南京大屠杀”的文字很少，好象只有几篇文章。从许多资料看，直接以“南京大屠杀”惨剧为名的旧书，只有这一本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。所以我长久地求索这本书，可是一直找不到。这次算是老天不负有心人，让我得见它的真貌；我急忙捡起它，不论多贵也不敢放手。
《南京的虐杀》是以其中一篇“当南京被虐杀的时候”命名的，撰写者是南京破城前市府的一名职员，因为生病发烧没有撤出，躲在城北的一个破旧平房里，目睹了“南京城的被虐杀”，在一个月后“追忆于西安”。作为“南京大屠杀”的幸存者，作者为历史记录了这些文字：“南京今天一变而为血腥的地狱，那吃人喝血的魔鬼们的残酷行为，决不是我这支无力的笔所能表现出来的。这一篇记载，仅是我个人所身受的片段报告，在下笔之前，仅向被难的同胞敬礼，仅向沦陷在战区的同胞祝福。”文中记载有这样的惨剧：（16日）“突然，像吹过一阵狂风似的房门被什么冲击一下大开了。随即滚进一个人，……一个全身混满血和土的妇人……：‘忽然的来了几个鬼子兵，……我就知道不怀好意，连忙往后屋草堆里一躲，妹妹同小金宝在房间里，来不及躲，被他们看见了，……妹妹大哭大喊的闹了一阵，也没声音了，只有那些畜牲们嘻嘻哈哈的笑着，我躲在草堆里吓得直抖，大约过了两点钟，……轻俏悄地回到房间里一看，天啊！’，‘竟做出这样丧尽大良的事来，小金宝我那乖孩子，躺在桌底下身上涂满了血，天啊！胸口和肚皮上被刀戮穿了两个窟窿，妹妹哟，在床上赤身露体的仰卧在那儿，身上也尽是血，尤其是下身，天啊！这群畜牲们！可怜妹妹才十七岁，小金宝那样四岁的小孩子，怎被……”这就是1962年前日本兵奸淫烧杀制造的南京大屠杀的人间惨剧！
《南京的虐杀》有一个副标题“抗战以来报告文学选集”，所选文章只有12篇，作为集子是少了点，不过篇篇精彩都是佳作。关于南京大屠杀的还有“我是怎样退出南京的——记排长武××的谈话”，其它如“在伤兵医院中”、“杨可中”、“第七连、“斜交遭遇战”，都是当年抗战报告文学的代表性作品，几乎在《中国新文学大系》都有记载。作者慧珠、曹白、东平、于逢、黄纲、沙汀等也都是当年抗战通讯报道的名家。本书的编者以群，就是叶以群（1911．5－1966．8），也是左联和抗战报告文学的著名文人，现代著名文艺理论家；解放后任过上海文联副主席，中国作协上海分会副主席，《上海文学》、《收获》副主编。他当年写过一篇“抗战以来的报告文学”，也是研究综述抗战报告文学的一篇名文，被用作本书的“代序”。
（华北电力设计院何民）
 |
